泣歌沣峪口
(叙事诗)
10师47团学兵27连:刘长安
题记:1970年初秋,一群半大小子姑娘闯进了沣峪口,经镇安、青铜关、小河、公馆、竹筒、双河、蜀河、步行9天8夜抵达蜀河上游沿线,乘一条小船渡过汉江..…
50年过去了,几个人老心未老的同伴相约,又一次踏上了这条充满豪情、梦幻、艰辛、悲壮的青春之旅
沣峪口哟沣峪口,
峪中草青青、沟里水长流;
沣峪口哟沣峪口,
五十年弹指、红颜已白首;
沣峪口哟沣峪口,
远去了出征的红旗、歃血的旗手;
沣峪口哟沣峪口
可记得昔日的青葱、当年的豆蔻。
五十年的霜刀雪剑啊!
曾经的万丈豪情已化为乌有,
半个世纪的尘封情愫,
催促我背起行囊又故地重游。
走啊,走!沿着当年的足迹,
走过山坳、走过溪流
走啊,走,追着少时的气息。
走过炊烟、走过竹楼。
一路松干挺立、翠竹青秀,
行行列列、像我当年的战友;
山涧泉水淙淙、山歌悠悠,
余音袅袅、似我战友的歌喉。
走呀,走过镇安、走过青铜关口,
沿途的习习山风为我鼓掌加油。
走呀,走过小河镇、走过公馆西沟,
满山的桐树叶儿向我频频颔首,
路过双河小街、我向小街送去问候,
久别重逢啊,却不知和谁握手。
路过蜀河古镇、我在古镇小巷逗留,
似曾相识哟,却无缘故人行酒。
背景是磨子沟
与汉水为伴,走到磨子沟渡口,
凌乱的情啊,顿时想起那叶小舟。
随飞鸟同行,走到险滩沟桥头,
年老的心啊,瞬间回到十七八九
那时候年轻啊,似青笋般娇柔,
柔情侠骨、奠基着共和国高楼。
那时候清纯啊,如水晶般剔透,
心无旁骛,只装着四海五洲;
那时候勇啊,峭壁上打眼放炮,
人人都是玩命的泼猴 ;
那时候猛啊,掌子面抱着风枪,
个个都是初生的犊牛。
那时候对力气从不吝惜,
抢进度苦干、实干,哪怕肺砂腰佝。
那时候对生命没有敬畏,
战塌方无私、无惧,哪怕身残血流。
那时候苦啊,苦啊,苦啊,
苦中作乐、把劈山的炮声当成伴奏;
那时候饿啊,饿啊,饿啊,
饿虎饥鹰、不掘通襄渝线誓死不休!
在险滩沟隧道留影
一百四十一个连队,
一百四十一个舞台啊!
搏杀着两万五千八百名学兵,
两万五千八百名歌手;
两万五千八百个故事,
酿造了一壶苦乐人生的老酒;
牺牲的一百一十九名学兵,
一百一十九个墓碑啊!
镌刻着一部学兵队伍的不朽;
一部学兵队伍的浓墨重彩,
书写了一代青运史的风流。
风起兮,拂动我的白发、我的衣袖;
雨落兮,滑过我的脸颊、我的额头。
朦胧中繁华褪尽,山水依旧,
归来人步履蹒跚,老气横秋。
长空雁叫啊,我仰天一声长嘶!
呼唤我悲壮的队伍、逝去的战友!
山水哀鸣啊,我留下一串脚印,
穿越时空,与当年的足迹邂逅。
——还记得我吗?我喃喃自语,
望着江水,和江边的石头;
——还认识我吗?我颤颤叩问,
叩问那山和山腰的洞口。
还记得那个热血沸腾的年代吗?
每一寸道轨,都是血色铺就;
还记得那首荡气回肠的战歌吗?
每一个音符,都用生命弹奏。
青山无语,陪我站了很久很久,
江水呜咽,不让我流泪它却泪流。
物是人非啊,青丝飘去已覆水难收。
举目相望啊,昨日黄花已夕阳晚舟。
心绪如潮啊,兄弟的情山一样厚;
心驰神往啊,姐妹的爱雾一般柔!
啊啊、我与春光合影、把春色紧搂,
想把青春的芳华重新拥有;
啊啊,我和春雨亲吻,和春风叙旧,
要让年轻的热血再次奔流——
归来吧!我遗落在巴山的花季,
还有、十六七岁的阳刚阴柔。
归来吧!我梦断在汉水的憧憬,
还有那梦中的帆和帆顶的鸥。
归来吧!我两万五千八百名少年,
一个不少!重新在古城聚首。
让岁月永远记住这些孩子吧!
一腔拳拳血,泣歌沣峪口。
酿稿于2021年5月初
完稿于2021.5.19日夜
刘长安,男,汉族,1953年出生于西安。1970年毕业于西安市六十七中学,同年8月20日参加襄渝线建设。驻地旬阳县蜀河镇磨子沟、险滩沟。编属铁道兵第10师第47团学兵第27连。1973年5月退场,分配至陕西省第九棉纺织厂工作,2008年退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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