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世纪一九七四年十月份,我们铁道兵48团宣传队从陕西旬阳坐上闷罐子军列,咣里咣当坐了七天火车,上了青藏高原,在一个叫“二郎洞”的山凹凹中安营扎寨了。
俺四十八团团部也设在这里,这可能是铁十师所属团,在海拔3000米以上安营扎寨最高的团吧?!
周围全被高高低低山丘包围着,荒草萋萋,
四野茫茫~
你倘若有兴趣,爬上高高山顶上,顺手往天上抓一把,就能扯下一片片雪白云彩,这里啊,离天只有三尺三……
俺们铁道兵勇士们楞是在这世界屋脊上要架起彩虹,修建一条“天路”来……
俺们队长王泉是62年参军的北京老兵,这也是他二上青藏高原,他是俺这些从三线学兵中入伍当铁道兵的西安娃娃心目中的偶像,只要他往东边指,俺们都不往西边移,钢钢的一群铁粉丝么。
他是穿四个兜的干部,
我们是穿二个兜的战士。
明里头,王泉队长在人前吆三喝五,
训起我们来比训他三孙子还厉害,
暗地里,却和当过学兵的我们亲热的狗皮祙子没反正了……
11月的一天,外面飘着鹅毛大雪,王泉队长披着一身雪花进了我们屋子,(这是专为西安兵创作节目设置的创作室)。
他抖掉肩上的雪花,在熊熊的炉火前烘了烘手,然后挺神秘的对哥几个说:我今天在二营对面山上发现了一个鸽子洞,飞来飞去的鸽子海了去了~
吃货的我立马来了兴趣,捅捅丕民,又捅捅玉和,说:咱晚上去掏鸽子洞,打打牙祭么。
我的建议得到哥几个一致的赞同,分头准备捕捉鸽子的工具了……
到了晚上,雪还在下着~
风还在刮着~
哥几个悄悄出了营房,打枪的不要,悄声屏气的走了半个多时辰,来到山角下,用手电筒向上照了照,嶙峋的山石张牙又舞爪,六米之上有一个凹进去山洞,都能听到“咕咕咕”的鸽子叫声了……
我第一个踩着山缝缝攀登起来了,常力平扛着道具网子随后,爬上去后,才发现这个洞口挺深挺大,小小的网子根夲就罩不住洞口,哥几个忙乱的忘了原先的分工,一古脑的冲进了山洞里,这一番乱扑乱打,被脚下齐脚面一样厚的鸽子粪便,滑倒了,又爬起,比笨狗熊还笨狗熊么,头上,脸上,身上,沾滿了黄黄的粪便,说多狼狈,就有多狼狈也……
大多数的鸽子都飞走了,再看看网上罩住的胜利果实~
哈哈,竟有五只鸽子,还有两只黑老鸦,(这青海老鸦都是红尖嘴的)。
来时是悄声悄气的来,回去更是躡手躡脚的回。
可不敢让站岗哨兵逮着,俺部队可有铁的纪律呢。
好不容易进了屋,找来了木盆,倒上滾烫开水,(说是开水,沸点也只是80度,高原反映么)。
又是拔毛,又是开膛破肚,我志愿当起了伙夫,在铁桶里煑了又煑,熬了又熬,终于能吃了,哥几个,当然了,还有我们的王泉首长,这一气的猛嚼猛咽,连那味道似木渣子的老鸦,也咥了个片甲不留……
这就是风雪高原我当兵时的轶文趣事,有点太不入流了,现在想起来,都有点点抬不起头了……
嘻嘻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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