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雁门关,听三千年前的风与落日长圆
作者:李战军
发布日期:2024-04-2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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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【三千多年来,雁门古塞,胡汉相争,群雄逐鹿,战事连绵。从公元前4世纪起到20世纪,这里前后发生过规模战争1700余次。这里不仅在古代史上是一个多战之地和军事堡垒,还是地处内长城外喋血沙场的“国门”。而今,昔日的刀光剑影硝烟烽火,早已在岁月的风吹雨打中褪去了所有颜色。只有蜿蜒的古道那破旧的战车还静静地躺在那里,向人们述说着不同朝代不同的英雄壮举,任由后人来猜想其中的细节和对故事的编排——】

 

  雁门关,听三千年前的风与落日长圆

  李战军

  不知道三千年前的阳光和今天是同样的灿烂么,不知道那时候的小草绿树也是这样的拔高么!此刻,阳光照射着雁门关的垛口与飞檐,显现出一种苍老而凝重的青灰色。尽管没有那年秋冬的萧瑟,没有了战马的嘶鸣,没有了大漠孤烟,也没有人等待那落日长圆,但仍让人想起范仲淹的《渔家傲》:“塞下秋来风景异,衡阳雁去无留意。四面边声连角起,千嶂里,长烟落日孤城闭”,仍能感到这里充满的杀气。

  而今,我就站在雁门关的城墙上,纵目四望,只见群峦起伏,关河苍茫,山脊上连绵的古城墙,以城楼为中心,气势豪迈地向东西方向拓展开去。雁门关就这样屹然耸立于危峦之巅,犹如苍莽的巨臂,城随山势转,关并塞云齐,将雁门的东西十八隘连成一座不可逾越的屏障。近看,左右边墙雉堞、峰墩壕堑,清晰如昨;远眺,古城墙下则原野苍绿,长空蔚蓝,山岩赭红,城垣青灰。

  雁门关是万里长城最古老的关隘,据说早在3000多年前的西周时期,周文王之子偃公就曾长期戍守雁门,功盖华夏,朝野共仰。2500年前的春秋时期,赵襄子在这里设“鸿门宴”占领了雁门关,吞并了代国。也有说雁门关在秦汉时代并未建关,只是以战略要塞著称,而建关始于唐代,叫西径关。现存的雁门关,则建于明洪武时期,以后不断修筑,成为现在的规模。

  而今闭上眼睛,仿佛仍能感到四周的灰烟四起,短兵相接,刀光剑影,血肉横飞,只觉得人声,马声,杀声,喊声,鼓声,顺着风声隐约传来。睁开眼,却发现似乎并不高大的雁门关楼,正静静地端坐在勾注山之巅。城楼的四侧,还插着各种的红黄彩旗,其中一杆杏黄旗上还书写着“杨”字,在山风的吹拂下起伏飘扬。让人很快就回想当年的宋辽交兵,杨家的七郎八虎跃马横刀狙辽军于云州地面,旌旗舞动云飞扬,战鼓擂鸣彻四方,风云帐下英雄立马,鼓角灯前雄姿勃发,枪刀剑戟左勾右挡尽显光华的故事来。

  当年,忠勇善战的杨家将长期镇守雁门关,抗辽兵,保大宋,谱写了一曲千秋忠义之歌。但雁门关并非仅仅由杨家七郎八虎的赫赫战功建构而成。据关下镇边祠的相关史料统计,三千多年来,雁门古塞,胡汉相争,群雄逐鹿,战事连绵。从公元前4世纪起到20世纪,这里前后发生过规模战争1700余次。不仅是杨家将,还有3000多年来的无数的帝王将相、军旅士卒在此浴血奋战光耀青史。可以说,这里不仅在古代史上是一个多战之地和军事堡垒,还是地处内长城外喋血沙场的“国门”。

  战国时期李牧镇守雁门防备匈奴,曾采用“习射骑,谨烽火,多间谍”的策略,使匈奴此后十数年不敢南下而牧马。秦皇“扫六合”后,谴大将蒙恬将兵三十万,出雁门,将匈奴赶到阴山以北,并“北筑长城以守藩篱”。西汉时,大将卫青、霍去病、李广等,都曾驰骋于雁门古塞内外的战场上。汉元帝时,匈奴呼韩邪单于向大汉王朝请求和亲。有胆有识的王昭君也是在前簇后拥中从雁门古塞前踏入大漠,走出一片“遥城晏闭,牛马布野,三世无犬吠之警,黎庶无干戈之役”的胡汉和睦安定和平局面。北魏在此守关则倒过来,防止南人北侵;唐人又将此反转,筑关以备胡。到了积贫积弱的北宋,这里更是与辽国反复拉锯的战场。

  “三关冲要无双地,九寨尊崇第一关”。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通道,坐落于千嶂万壑之中,北倚勾注山,南绕滹沱河,上控三关,下锁晋阳。东与平型关相临,连接紫荆关和倒马关,可以直达河北,连接渤海;西与宁武关和偏头关相接,直通黄河岸边,扼守着山西南北的交通要冲,外壮大同之藩卫,内固太原之锁钥,咽喉全晋,势控中原。历史上,这里曾经是赵国对楼烦、汉朝对匈奴、唐朝对突厥、宋朝对辽金、元朝对金、明朝对蒙古瓦剌的战争屯兵重地。古往今来,由于雁门关历史悠久,地形险绝,体系完备,地位重要,战争频繁,雄居华夏名关要隘之首。

  昔日的刀光剑影,硝烟烽火,早已在岁月的风吹雨打中退去了所有颜色。那滚滚的金戈铁马滚滚的血与火被风雨卷走了,惨烈的撕杀场面也被悠久的岁月掩埋了,只有那蜿蜒的古道那破旧的战车还静静地躺在那里,仿佛历史记载下的文字,在向人们述说着不同朝代不同的英雄壮举,任由后人来猜想其中的细节和对故事的编排。

  就这样站在关墙高处向西南望去,仍旧可以看到距离雁门关不远的广武城下的古战场。据说在那一片广阔的古战场上,共分布着288座封土汉墓,埋葬着守关勇士的耿耿忠魂。这些汉墓,封土最高达10米,最低也有3米,是迄今发现的世界最大帅将墓群,就像城关楼镌刻的楹联“曙色清明残星几点雁横塞晨曦初朗斜月孤伶门上关”,瑟瑟秋风听落叶,悠悠怨笛掩悲音。

  不知道有多少戍边将士踏征程,荡敌寇,平四方,安国邦,在那“风悲日曛,蓬断草枯,凛若霜晨”的时分,忍着“利镞穿骨,惊沙入面”的疼痛,在“主客相搏,山川震眩,常覆三军,往往鬼哭,悲风呜咽残月坠”的惨烈争斗中,以“尸填巨港之岸,血满长城之窟。无贵无贱,同为枯骨”的悲壮,以“远与君别离,乃至雁门关。黄云蔽千里,游子何时还”的感伤,把年青的生命留在这戎马边关。距今多少年过去了,子规泪啼,天自一方,凄花碎雨飘零雁,万缕忠魂难返乡。时值今天,人们也只是到这里一览山河的形胜,又有几个前来凭吊那些愿得此身长报国,何惧白骨埋冢荒的爱国将士们的忠魂呢!

  人类前行的历史就是这样,一方面用血泊和泪水,书写着英雄豪杰的悲壮与凄婉。另一方面,又用现实和未来,洗刷尽记忆中的一切伤痛。而今,尽管没有了猎火狼烟,没有了浴血杀伐,虽然雁门关饱经风霜,走向衰落并日益残破,但雁门关经过现代的修复依然主体结构架完整,对峙的堞楼、相望的烽火台和两侧蜿蜒高耸的长城,仍可以构成一条坚固完整的军事防卫体系,不失当年边防重镇壁垒森严的气势。

  此刻,那安静的墙砖以及关前那石刻的碑文,那生锈的战车以及散落在地的铁标铜柱,还有广武城下古战场上那隆起的墓群,就像尘封的往事已经成为一种记忆。但杨家将和那些守护边关历朝历代将士们的报国热忱,那种当国家需要的时候甘愿舍小家为大家的精神,作为历史的见证,将永久地存在并且值得后人们永远地敬仰着!

 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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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向日葵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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